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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找回你的生命礼物 第一章 战士的决心——改变一生的奇遇

已有 1019 次阅读2011-11-30 11:19 |个人分类:读书分享会| 奇迹, 战士, 决心, 热情, 第一优先

寻访奇迹的开端

那人仁慈地说:走吧,我没什么可以教导你的。我垂头丧气地离开,感到又挫折又困惑。这已经是我第十次来拜访他的小茅屋了,第十次长途而劳累的驾驶,穿过沙尘滚滚的石子路,来到究主先生所住的这个鸟不生蛋的荒村。白跑了十趟——但对我的修车匠来说可不白费;因为我锲而不舍地努力,想说服究主先生收我做他的学生,我的修车匠发了财,他甚至计划做一次豪华的二度蜜月之旅。

  我已经受够了。当我坐进我的庞帝克汽车,在湿泥路上倒开足足半公里才找到足够的空间回转车子之后,我决心放弃。这个地区长满了大树,阳光戏弄着秋叶,好像在尽其所能让我心情轻松愉快起来,可是这一次却完全无效。经过一小时的颠簸折磨,我的汽车又损失了一枚零件,这才艰难地转上通往城里的公路。随着里程数的推进,我的心情更加郁闷,我开车直驶那间酒吧,很确定彼得会在那里等待我每周例行的疗伤。经过十星期,这都早已成为例行的公式了。

  从81开始,我每星期一都去求见究主先生,我是被本地报纸人事栏的一则广告吸引去的。倒不是我有看广告的习惯,老实跟你说好了:有一天早上我坐在一家餐馆中,幻想着如果有位女友坐在对面该有多好!当时我正好打开报纸,看见了分类广告。为了好玩,我决定在个人广告栏里查看一下,看看孤单的人如何填补生命中的空白。

  你在那里登了广告吗?彼得的大嗓门从我身后传了过来,出于反射动作,我马上将报纸翻到经济版。

  当彼得把他庞大的身躯塞进对面的椅子时,我跟他打了个招呼:嘿,彼得!我只是在翻翻招聘广告——看看有没有更适合我的工作。

  那当然。我的朋友理解地微笑着,我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更证实了他的怀疑。让我看看。他伸手夺走了我的报纸。当他扫瞄报纸时,我极其专心地研究菜单,好让我脸上的红潮退却,其实这个菜单我早已背得滚瓜烂熟了。

  异性恋白人男子,平凡普通,长得不难看,喜好运动、电影和开心地聊天。征求女友,二十五至三十岁,长得不难看,志同道合,等等。这一定是你登的广告,甘乃迪,我打赌十块钱!

  你怎么能确定?我心虚地反问,红潮又回到脸上。

  长得不难看,就是你泄底的部分,这个城里,只有你一个人会写下这种句子。所有其他的男人都会要求好看或美貌的女子,你却不会!你人太好了!你是不会去要求美貌的。长得不难看——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老天,你甚至没有要求对方附上照片。

  嗯,我又不要美女。我抗议着。

  啊哈!当然,而且我也不要百万美金,去你的,我喜欢欠债的感觉!

  不,我要求的不只是容貌。我害羞地解释,彼得一边笑,一边继续看广告。女服务生来了,我们点了食物,彼得甚至没抬头跟她打招呼。在大声念出一些更有趣的广告之后,彼得突然安静地皱着眉头。从他眼球的运动方向,我看出他一直在反复读着同一条广告,好像试图了解一种他看不懂的语言,或是要解开一道谜语一样。

  你看看这个。他把报纸递给我,指给我看一条占了半版的广告:

  寻回——你战士的热情,那是你在遥远的过去中所失去的。任何想赢回自己热情的人,请速来见我。

  广告剩下的部分,是一份复杂的路线说明,地点在城外的高山上,或者是在山脚下。要根据说明成功地找到地点,需要极大的冒险精神,因为路标是一些老树和奇形怪状的岩石。广告的末尾署名是究主(与救主同音)。我看着这则奇怪的广告,等食物送到时,才放下报纸。嘿!彼得,你有什么看法?

  不知道。彼得回答着,把半根香肠塞进嘴里,我很好奇,会有人笨到大老远跑去见他吗?如果这广告不是在开玩笑,就一定是某个疯狂隐士在找同伴——你知道,找个人跟他胡言乱语,或是打口水战。

  也许吧!我其实并不以为然。广告的第一行就已经使得我脊椎战栗了,对我观察入微的朋友马上就注意到了。

  老兄,想都別想了。他劝告我,这件事对你,简直太怪异了。即使这是真的,那个人也可能是发疯的变态狂,先诱你上门,把你强暴后再剁成肉酱。

  也许吧!我重复,可是如果是真的呢?如果是……我不知道……也许是唐旺(墨西哥的灵性指导老师,精通无意识心灵之旅与至高心灵的领域)或是别的呢?你知道,例如巫师或是有道之士或是……”

  “……或是像恐怖片里的山妖。彼得接了下去。

  那些山里没有山妖,彼得。总之不会有恶魔的——顶多有一些嬉皮和流浪汉罢了。

  没有我们想象的那种山妖,他纠正我,可是这一切对我来说是太怪异了——你想想哪一门子的巫医或术士会在报纸上刊登这种广告,还放在个人广告栏里面?

  我不知道,也许是专门找像我这样子的人。我轻声回应,像我这样敏感又有智慧的灵性追求者。

  别忘了还长得不难看呢。他提醒我,还有——几乎绝望而亟盼援助的。

  也许,我以带有神圣使命的嘲弄表情宣布,也许我受到了召唤。可是当我宣布时,我注意到我失去了原先那种战栗的感觉,很快我们的话题就转移了,一直聊到上班才互相告别。

  那天结束后,我就不再思考这件事了。那晚我泡在麋角酒吧中,等待另一半进入我的生命,同时听着彼得对社会、政治和上门光顾他生意的每一位顾客以及整个世界,所作的玩世不恭而又幽默的批评。等我回到家,钻进我孤寂又温暖的床铺时,究主这个人早已被我抛到九霄云外。

  第二天早上,我又找到了那则广告;事实上,是广告找到了我,当我一打开报纸时,它就赫然映入我的眼帘。同样的电流通过我的全身,在彼得露面阻止我之前,我已经将车子开上了公路,用摇滚乐以及狂野的超现实幻想为自己打气。我将成为另一位卡斯塔尼达或是林安德鲁斯(两位都是著名的灵性作家)或是成为现代的阿鸠拿或密勒日巴(著名的灵修成道者)。我将成为究主的门徒,学习成为一名灵性的战士;我将走在真理的道路上……我将会开悟成道!我将……

走吧,我没有什么可以教导你

我将把一天中最好的时光,耗在颠簸的路上。四、五个小时之后,我已经走了一个伐木工人一星期内需要走过的所有道路,然而我却没有发现丝毫人烟的迹象,到下午三点我才找回公路,并且找到一家救命的加油站。加满油之后,我开车回家,觉得自己十分愚蠢又灵性全失。在脑海里,我已经听见彼得在奚落我,笑我不切实际的空想与做白日梦的癖好是多么的可笑,这些可笑的癖好造成了我的失败。你为什么不能生活在真实的世界里,放弃这些一文不值的天真幻想,负起责任来,做个有生产力的人?接着他就拉扯手指的关节,或是放一粒迷幻药在我的啤酒里。对彼得而言,真实的世界是给那些不能面对迷幻药的人的。然而他最爱给人忠告,他企图拯救我,因为他自己已经上瘾没救了。我们对话的结果,就是再一次证明了我的观点是错误的。

  此时,我突然发现在公路的对面,有一条古旧的运材道路,路两边各有一棵高耸枯死的杉树。我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呢?任何人都应该不会错过这么明显的标志的!理由很简单,对我来说——我可能又陷入白日梦里了。即使是核子战争发生在我的眼前,我也可能完全视而不见,因为我总是心不在焉。

  再一次,我又在残破不堪的路上奔波折腾了两个小时,寻寻觅觅,反复追索才找到了这栋房子。其实只是一座茅舍,不对,说茅舍还太堂皇了,它东边的墙是由木柴和青苔组成的,好像是从山边长出来的,茅舍坐落在一种阴森恐怖的氛围里——以至于我花了好长的时间才鼓足勇气下车。我那过于活跃的头脑此时很不自觉地重播着彼得的警告,同时也播放着在恐怖片里曾经出现过的那些让我毛骨悚然的画面:都市人被一群疯狂的山怪抓住了,那些相貌狰狞的山怪用尽办法对他折磨和追杀。注视着茅舍,我开始想象在这座看似平静的森林中隐隐传来的猎者声响。我终于走出车子,把我所依赖的球棒放在前座,锁好三扇车门,把驾驶座的车门开着。在这温暖的傍晚,我全身冒汗地走近那道门槛。

  在我敲了第一声之后,究主很快就出现了,他是一名中年男子,棕色发、刮得很干净的脸孔,以及我生平见过最仁慈最深沉的蓝色眼睛。他身后一片漆黑。因为这房子根本没窗户。

  什么事?他的声音很温和,既不低沉也不高亢。他一面扣上黑红格子的衬衫,一面敞开着笑脸。然后说,哦,是你,是吗?就好像他认出我来,可是却不是很确定我会出现。

  嘿!我心虚地回应着,不安地跺着双脚,因为我突然有想要尿尿的冲动。

  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我今天在报纸上看到你的广告——嗯,事实上是今天和昨天都看见了,呃……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它给我一种感觉就是我应该……呃,嗯……我应该来见你!并且与你谈谈。

  谈什么?他的声音有如乐曲,融合在我们周遭的空气和声响之间:树叶的摩擦,树枝的摆动,时而有小鸟或松鼠的低语,很快我觉得自己不像刚才那么紧张,情绪比较轻松一点了。

  嗯,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回对生命的热情。我快速地呢喃,对自己声音中透露出的极度渴望感到十分讶异。这人的眼神穿透了我,我顿时僵住了,马上感觉到了自己的局促不安,却不知道该迎向他的注视还是避开他锋利的眼神。在长久的沉寂之后,他终于开口了,而我也终于能再度呼吸了。

  走吧,我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他二话不说地转身回到屋里,留下我干瞪着斑驳的三片板门。过了一阵子,我才回到车上开车离去,眩晕而又迷惑。当我把这个故事告诉彼得时,他只是耸耸肩说: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接着就继续去聊他感兴趣而更属于真实世界的事情。然而对我来说就没那么容易了。我的念头离不开他的面孔,也忘不了他那双强力凝视我的眼睛,然而又带有那么多的笑意。即使是最让我意乱情迷的女人,也不曾有过像究主先生这般欢舞的双眸,虽然他的眼眸并不曾真的流转。

  一夜不曾安睡,第二天当我没在报纸上看到他的奇怪广告时,多少松了一口气。几天后,我的不安终于在心里沉淀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很刺激而又令人讶异的发展:我的征友广告得到了注意,到了星期四,就在广告登出的三天之后,我已经收到了七封回信。

  料想不到吧——那个长得不难看的破词儿,让任何人都可以应征。彼得很好心地向我解释,然而我却因为长久禁锢的心扉突然打开,而感到十分亢奋。到了星期五,我已经有15封回信了。我觉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去参加校园舞会的小男生。整个晚上独自一人再三展读每一封来信,用自己从事专业心理咨询五年多的心得和近乎偏执的疑心去细查每封信。我的意图是:只要有任何人在信中表现出比我更神经质的倾向时,我就剔除她。我试着用不同的方式将她们分类,包括她们的笔迹风格和所用墨水的颜色。后来又依照她们对艺术的偏好、职业、活动、年龄、幽默感及智力等再将她们分开,再忍住想把所有的信都丢掉,然后喝个酩酊大醉的冲动之后,我决定以独特性为基准来选出最好的五位。真好笑,每一个来信的人都用她们独特的方式来表达她所能提供的,可是在字里行间却流露出和我同样的问题——一份需要的不满足。拜托!我心里对这些女人说,你们有没有搞错啊?我们可都是同病相怜。

  就在这时候,我注意到在一堆被抛弃的信封之中,有一封较小的信还没有被打开。当我小心翼翼地拿起它时,一股美妙的栀子花香扑鼻而来,我被一种无名的希望所笼罩。拆开后,我惊讶地发现贴在一张纸上的广告:

  寻回——你战士的热情,那是你在遥远的过去中所失去的。任何想赢回自己热情的人,请速来见我。

 

 

我必须再去见究主

突然间其他的信件似乎都不重要了,当究主的眼睛再度出现在我脑海中时,其他信件甚至变得很荒谬。除非等到我有东西可以提供给那些女人时,我才有胆量去见她们。否则一定会重演我上一次的婚姻,让我像一名乞丐一样,在富家女的门口乞讨。我就是没有本钱:自信、热情、自我价值感……我好像一个空壳子。我知道我必须再去见究主。我必须告诉他,我毕生对这个世界都不满意;我所有的追求都是如何的空虚而且毫无成果。显然他会明白,我是如何诚心地想知道自己生命的目的,以及真理对我而言是何等的重要。如果有任何人能了解的话,我肯定这个人一定会是他。他非收我做他的学生不可,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说服他,我会一直坐在他的门阶上,证明我的诚心,一直到他肯接受我为止。他非收我做徒弟不可。

  你凭什么确定他要收学生?在广告里我可没看到这样说,你有吗?彼得问我。在一个星期六的早上,我又上路了,找寻那标示着我命运入门处的两棵枯死的杉树。这一次彼得陪着我,他说,他只是要证明,我实在笨得跟我装出来的一样。

  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我告诉他,就好像我受到了召唤,还是什么的。

  嘿,听好,甘乃迪,我也读过你以前读的形而上学的玩意儿,记得吗?是我借给你所有关于唐旺(著名的印地安巫师)及雷霆(Rolling Thunder,著名的印第安治疗师,他将印第安人的古老智慧引介给白人,为两种文化带来重大的整合)的书,还有当阿玛斯(Ram Dass,北美著名的灵性导师,把印度传统的灵性哲学整合后,传播到北美)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我送你入场券的,记得吗?

  对,我记得,你干嘛提醒我?是我忘记谢谢你还是怎么了?

  不是,我只是说,也许那些玩意儿灌满了你的头脑。我认为你是把自己的解释套在那个报纸广告上了。

  可是这个人是真的。我提醒彼得,他跟我讲过话。

  对,他叫你滚蛋,他根本没说要做你老师,也没说自己是大师或什么的。他只不过是个老疯子,专门吊你这种无知的人的胃口。

  谢谢你对我自信心的支持,朋友!

  我只是一个很关心你的朋友——你知道我是多么为你担心!老天,我讨厌看到你做这么离谱的事。你妈妈老是说你的想象力过剩——记得吧?

  对,我记得,她每天都说——几乎跟叫我少与你为伍的次数一样多,她说你对我有不良的影响。

  伟人总是受到误解,特别是被他朋友的妈妈误解。彼得像个长久受难的圣人一般叹了口气,并且用手扶着前额。

  真希望这条路也是我幻想的一部分。当我们又在路上折腾时,我埋怨着,总有一次,我车子的消音器也会掉了。

  当我们到达茅舍时,我带着五脏六腑被搅动的恐惧走向茅舍。在反复敲门以及彼得不敬的嘲笑和装腔作势之后,显然那人并不在家。像那种人会跑到哪里去呢?我的朋友一脸狐疑,看来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可供人娱乐的事情,像他那种人会如何排遣他的时间呢?

  我不知道,也许他去采浆果或什么的,或许他在跟动物讲话……”

  人跟动物有什么话可讲?跟一只鹿或一只土狼会有什么可以说的?我猜那种对话一定十分有限,你说呢?

  也许他在打坐。

  也许他去看电影。彼得跟我唱反调,如果我住在这里,我知道我一定会这么做——我会花很多时间看电影,你看看这儿这么破!

  好吧,反正他今天某个时间应该会出现在这儿的。我言不由衷地说。

  那我开车回去,把你留在这里好吗?

  什么?我吃惊地问道。

  当然啰!彼得说,你不是要在他门口露营,向他证明你是个傻瓜——我是说,证明你是个诚心的真理追求者吧?

  万一他不回来呢?向一位根本不在场的人证明事情又有什么用呢?更何况这里晚上会很冷的!

  哼,一点儿信心都没有。他嘲笑着,来吧,让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好吧!只有一丝犹豫,我就同意回去了,可是我下星期一还要再来。

  你怎么能确定这个人有东西可以教你?开车回去的路上,彼得继续不停地刺激我,他告诉过你他没有——这怎么会像是个灵性老师呢?上帝啊,任何人都可能把那则广告寄给你,因为你有好多朋友都爱玩恶作剧的游戏。

  你就是我的朋友之一。我提醒他。

  正是——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我没办法解释,我就是感觉这些对我很重要。

  你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我就是不懂,住在那种老鼠洞里的人,怎么会有东西可以教人。

  无论如何,我都会查清楚。我下定决心宣布,我就是要继续试试?”因此每个星期一我都跑去那破茅舍,期望高深莫测的究主先生,把我收容在他灵性的翅膀之内。每星期,我都用不同方式拜访他——请他教我真理,显示我生命的目的,告诉我究竟我是谁,启蒙我走向开悟的道路。有一次我还求他教我,如何找到自己的灵魂伴侣。虽然他对我的这个要求都抱以真诚的笑容,然而每次的回答几乎和其他的都一样:我不能教你什么,走吧!我没什么能给你……别来打扰我,我对你是派不上用场的……”

 

每星期的求道之旅

啊!彼得一边拍拍我的背,一边很得意地说,对于你的勇气及决心,我给你一百分,然而究竟是勇气和决心,或是愚蠢与死脑筋——我就很难说了。

  我不明白。我沮丧地说,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取信于那个奇怪的老头呢?我已经去他那儿整整十星期了,他究竟要我怎么样?

  甘乃迪,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这家伙可能是个疯子?综观所有的状况,这实在不能称为正常,你明白吗?何不放弃算了,别再让那人拴住你了。反正你派崔克甘乃迪唯一的生命目标,只不过是找到你的完美小姐,做爱做得欲仙欲死罢了。

  我不知道,我回应,那些事突然开始变得毫无希望……很没有意义。

  这就是了!你是在利用每星期的求道之旅,作为追求异性之所以失败的借口。振作些,老兄,你是个很棒的人,对任何女人,你都是最棒的礼物——见鬼,如果你的胸膛没有这么多毛的话,连我都想嫁给你。你只不过需要再多一些信心,相信我,老兄,忘掉那茅屋中的浑蛋,好好去过你的生活吧!

  好好过我的生活。我思考着,这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我从来不曾觉得拥有过自己的生活——做一大堆事去取悦别人,而这些人,又有很多是我从没见过的。你有没有见过社会?彼得?真正地看见?社会究竟是什么?我花了好多时间企图按照社会的规范及标准而生活,可是我从没真正见过社会。我们全是这伟大俱乐部的会员,毕生大多数的时间在为社会而活;可是我们对社会却一无所知:它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存在着,以及我们为什么要取悦它。好,也许我对究主所做的事并不正常,或是不为社会所接受,可是让我告诉你一些事情:我花了许多时间追女孩、追女人,我这么做是因为我认为我该如此才是男人,或是才被认为是正常。当然,我希望有另一半,但是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我认为有了另一半就能治好我的寂寞。自从找究主的事开始之后,我才明白到,前面那些是社会上普遍治疗孤单的办法。老天,我甚至不知道我究竟要什么。即使究主是个全然的假货,我从自己的愚蠢中所学到的,也远比从社会的智慧中所学到的要多。在我住口之后,彼得转过头去,一直静静地注视着他的啤酒,而我则为自己体内一种特别的感受而惊异!虽然这是一种陌生的感觉,我却认出那是一种清明的感觉,让我感到十分平静。我也搞不懂我感受到的清明到底是什么,然而知道它的存在却感觉很好。最后,彼得终于从椅子里爬了起来,温柔地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温和地笑着说:星期一等着我,我想跟你一起去。

 

 

第十一次登门求道

哦,又是你,是吗?这一次你要什么?也许是我的幻想,可是究主先生似乎对我的第十一次来访有些动心了。当他注视着彼得与我时,无法从他的目光中看出来——但他的眼中还是有着同样的欢舞和愉悦的光芒。基于某种理由我明白这是我最后一次的机会,我一定要说对话,否则就别想再见到他了,因此我迟疑着该如何回答。我要的究竟是什么?我可以说出我想要的百万种事物,可是有样东西在啃噬着我:那些东西当中,究竟有哪一样是我真正想要的?在我的生命当中,我是否对自己有充分的了解,而能真正明白我到底想要什么,而且还要知道什么是该我拥有的。如果对自己究竟是谁都没有一丝线索时,我又如何能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我沮丧地垂下肩膀,如果不是因为失望过度而使我僵在那里,否则我真的会泄气地离开。

  究主先生温柔地追问:你要什么?

  抱歉,我的声音似乎被卡在喉咙中,我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究主大约端详了我二十秒,他的脸像一个深不可测的面具,你从那上面看不出任何表情,也检索不出任何信息。我感觉时间好像静止了,而这个世界已经消融进入空无之中。

  我现在总算可以教你一些东西了!究主开心地说。他好像如释重负,甚至有些感激。他给我一张名片,明晚七点到这个地址来见我,请不要迟到。我看了地址,离我所住的地方只有三四十米的地方。

  哦!与我家同一条街。

  我知道,那里环境不错,不是吗?

  那么你并不住在这里啰?

  什么——住这个老鼠洞?我为什么要住这里?

  那这三个月你为什么要我大老远开车来这里?

  问得好。究主说,可是先回答我——在这三个月当中,你为什么要大老远开车到这里?

  这个简单。彼得插嘴,甘乃迪做任何事都是挑困难的去做——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学到东西——他非埋头苦干不可。

  这就是你的答案。究主微笑着。我使尽全力装得很困惑,指望究主能多解释一些,可是他却笑得更厉害了,明晚七点整,请准时。

  我能一起去吗?彼得突然开口了。

  当然。究主说。我勉为其难地压抑自己不作出愤怒的抗议,我的新老师用一个笑容向我致意。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他简单地解释了。

  在回去的时候,我很沉默,当彼得说要请我喝啤酒时,我只稍微耸耸肩膀。喝第一杯啤酒时,我仍然静静地坐着,但是彼得熬不住了,他开始用各种方法刺探、打听、追问,逼我说出为什么我会如此沉默。我顽固地不开口,最后他威胁要扭断我的脖子,我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

  太不公平了!我做了所有的苦工,而你每次都是使诈捡便宜。

  我怎么使诈了?彼得抗议。

  见鬼,是我给你的通关密码!

  什么密码?

  我不知道。

  那你怎么能说你给了我密码?

  不是啦,我不知道就是通关密码。我连续三个月去他那里,试着说服他收我为徒,可你一直都坐着乘凉,不是嘲笑我就是喝得酩酊大醉,或是两者都干。而你只见了他一次,他就收你了——在我做尽苦工之后,这太不公平了。

  嘿,别担心,甘乃迪,你对这一切都太认真了。

  你不认为这是很严肃的事吗?

  我甚至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所为何来!

  那你为什么要跟来?

  我不知道,彼得回答时眼睛发亮,也许可以碰见一些女孩。

  什么?

  当然,说不定这个究主是在主持什么密教仪式的,如果真是如此,你就需要有人护航——你老是天真得很。如果他真是个好人,也许值得追随,这通常代表着他身边会有些正在追寻爱情的好女人。果真如此的话,我就走对地方了。

  你不认真。我半带质问地说。

  为什么不?

  彼得,这对我很重要,老兄,我试着在为自己做些事。我在努力……嗯,我不知道……认清我自己……改善我的生活。

  我也是呀!甘乃迪,美妙的性爱每次都为我的生活创造奇迹。

  彼得,我们在谈的是灵性。

  性不灵性吗?他跟我挑战。

  不是啦!性当然也是,但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啦,我是说,有时候性是……”我的声音愈来愈微弱。

  只要你搞清楚,甘乃迪,我就会信服。你看,我们俩都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你以为他会使你变成某种灵性战士?管他搞什么鬼?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太棒了!可是光是通过今天与他的会面,我敢跟你保证,绝不会与你所预期的一样。而我只是保持一个敞开的态度。你最好也丢掉任何期望,否则到头来肯定会失望的。来?干杯!

  你为什么对这种事了解得这么多?我怀疑地问。

  嘿!我的朋友用最富于自信的低沉嗓音说,我就是全世界的灵性奇观!宝贝。我们又静静地喝了一会儿,我猜想,我俩都是在沉思明天会有什么事发生。终于,彼得很认真地看着我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这样,甘乃迪,可是我觉得我的世界的地基即将从脚底溜走,要不就是你在我的啤酒里加了药。

 

 

迟到是一种抗拒的形式

当我们观看这栋占了两大块建地的高大的石造房子时,彼得说:这看起来还像个房子。在看过门牌姓氏之后,我才发现这房子并没有分租给许多讨厌公寓而又买不起整栋住宅的人(就像我一样)。究主开了门,笑着招呼我们进入一间小而舒适的书房,房中有三张饱满舒服的椅子及一张情人椅,我们各自坐下,我则欣赏房间内维多利亚式的装潢。

  你们两位是在抗拒些什么呢?当他高兴地坐在面对我们的第三张椅子上时,开口询问。

  据我所知,没有任何抗拒。彼得说。

  我也没有,我一直在盼望这一切。这是我的回答。

  你们迟到了四分钟。究主提醒我们。

  抱歉,我们一向迟到惯了。彼得解释,对我们而言,其实这算是提前到了。

  我懂了。

  真的很抱歉,我突然间充满了内疚,我保证下次会准时。

  没什么好难过的——这是你们的第一课,迟到就是对学习历程的一种抗拒形式。同时,你们也借此对人们发出一个信息——我是不能被信任的,当然也是全然不尊重我的表现。

  对!我惭愧地说,你很对——真的很抱歉!

  彼得问:会不会这只是一种纯粹的惯性而已呢?

  是啊,这惯性是如何来的呢?

  不知道,自从我有记忆以来,每件事我都迟到。

  如果你不知道习惯是从何而来,你也就不会知道,这惯性会造成什么后果。你们有没有听过这种说法:

  种下一种思想,收获一种行为;

  种下一种行为,收获一种习惯;

  种下一种习惯,收获一种个性;

  种下一种个性,收获一种命运。

  你不必因此而内疚自责,只要能观照觉察自己。在我要教你的所有事物之中,关键在于事事反求诸己——学习对自己生命之中所发生的一切事情负起个人的责任——那么你就可以重新寻回自以为已经永远失去的一些东西。对自己因循苟且的拖延习惯负责,你的觉察力会带领你看到自己伟大的一面,那是当你在选择拖延习惯时所放弃的。

  对,啊,我很抱歉。我再三地道歉,我保证再也不会发生了。

  一定会再犯的,甘乃迪。究主以幽默的口气回答,否则你就会另外去找别的钩子来悬挂你的内疚。听好,负责并不表示要你自责,而是表示能够有回应。回应会造成一份敞开,那是怨天尤人、内疚自责、批判所不能提供的。你以为自责与道歉就会使你变成一个好人,然而那只会使你更僵化。

  老天,究主,如果我们没有内疚的话,包准会天下大乱。彼得反对,没了内疚,人类一定会为所欲为,无法无天。

  上帝,这可使不得。究主故作吃惊的样子。

  你知道我的意思,就目前如此,人类已经充满了暴力与罪行。如果再没有良心来遏止作恶,全世界就会疯狂到一片混乱了。

  你对自己的同胞评价不太高哦,是吗?在我们卷入哲学的辩论之前,让我们一次只面对一个题目。现在,你尽可能地守时,如果迟到了,就问问自己你可能在抗拒什么。

  好,真的不会再迟到了,我保证。我诚心诚意地说,却被一种奇怪的感觉拦住了,我觉得自己正在说谎。

  现在我们由战士原则第一条开始,好吗?

  呃,彼得插嘴,今晚只有我们而已吗?我是说……难道没有其他的……学生?

  学生——你是指女人吧?啊,深得我心的人。彼得,目前其他的学生都已上路了,你们也许会追上他们的进度,或是在你们之后的人也许会追上你们。谁知道呢?至少现在,只有我们三个。好了,准备好学第一条原则了吗?

 

我浪费了三个月的生命

准备好了!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接着我又说了:请说!我准备好要接受冲击,我的生活即将改变了。

  究主严肃而缓慢地说道:今日能做的事,绝不要拖延到明天。他靠回椅背观看我们的反应,有好长的一段沉寂,我整个人都呆住了。我真是……浪费了三个月的生命,追逐一个愚蠢的幻想,把许多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一个被误解或是过于单纯的怪物身上。我实在太愚蠢了,竟然期望一些狂野和超越,或者至少是幻想式的体验,能把我由这俗世提升到神奇的奇迹幻境。面对现实吧,那种事只有在科幻小说中才会发生,而且只会发生在极少数人身上。只有像安德鲁(Andrews,著名的女治疗师)或卡斯塔尼达(Castaneda,作家、著名的魔法研究学者及人类学家)那样的人才会飞翔,进到神秘的旅程之中。哈诺(萨满学Shaman研究基金会的创始人)也旅行到了其他的世界之中。像我这种人,只能坐在中产阶级的书房里,被人提醒不要拖延误事。我真不敢相信:今日事,今日毕。

  杀了我吧!彼得喃喃道。

  你觉得太平淡了?究主天真地问。

  是呀!

  不是我有意对你不尊重,究主。我礼貌地插入,只是因为我们在找寻一些更……啊,我不知道,也许是更深入的吧,我想。

  太平淡了。彼得用泄气的声音说,小时候,我祖母就教过了。

  真可惜你没有听你祖母的话,否则早就可以直接学第二个原则了——那边有好多小姐在等你。你们两个生命中最主要的问题之一就是因循苟且。战士是从来不推拖的,他们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什么是第一优先,当事情出现时他们就会处理,可以节省他们很多能量。

  是啊,可是这与课程有什么关系?

  你认为我几岁?甘乃迪?

  不知道,也许是四十三、四吧。

  我说四十一。彼得猜道。

  下个月我就满六十九了。

  吹牛!彼得大叫,又补上一句,我是说,你在开玩笑,对吗?

  不是玩笑,彼得,我可以证明,可是我希望你相信我的话。我现在的确比以前四十几岁时看起来更年轻。虽然我对饮食及运动还算注重,可是我也没有那么讲究。信不信由你,我的生理状况如此良好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凡是能马上办好的事,绝不拖延。拖延会消耗许多的精力。看看五六岁孩子的精力——光是在自家后院中游戏的活动量,就可以赢过奥运选手。这些活力是从哪儿来的?又跑到哪里去了呢?

  人都会老化的。彼得很哲理地建议,都是如此。

  这是个不负责任说法的好例子——谢谢你,彼得。老师笑着走向他椅子旁边的一个白板架,用蓝色签字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小点,这是你生命当中任何事件的起始点,这件事需要被解决或被完成。事件的存在有其目的,并且携带着它独特的能量。如果你试着忽视它,或是将它搁在一旁,你就阻碍了它的流动,而在你的内心形成了压力。如果你开始了一个计划,却不去完成它——”(此时他画了一个半圆,然后就停笔了)“——你就会像这样而失去能量。问题是,如果你开始后,把这件事完成到你所满意的程度(他画了一个全圆),那么你就会得到更多的能量去面对你下次的机会。可是如果你有许多半圆,或是全然的障碍,你的活力就会被卡住或流失掉——总之,你就没有充分的精力去做事。因循苟且最会创造生活中的干扰。

  干扰什么?

  干扰你个人的力量,甘乃迪先生,干扰你的热情。他伸手到椅子下抽出白纸簿和笔来,来,把纸笔拿去,把你生命当中所有未了的事情、所有没完成的事通通列出来——一切大事、小事,凡是你耽搁和没有处理的。还有,凡是你习惯拖延的事,在它们旁边做个明显的记号。给你们半小时的时间,从容地写,要做到巨细无遗。究主离开了房间,在我们互相耸肩表达了搞什么鬼的看法之后,我们就开始乖乖写字。第一项跳入我脑中的就是走廊上坏了的灯泡,从我打算要换到现在已经……我想想看,老天,已经一个月了。其他的项目开始不花力气地涌出:

  *要还而没还的书

  *要写的信

  *杂志编辑仍在等待的稿件

  *堆在水槽中的碗盘

  *每个月的账单

  *与牙医的约诊

 

*该回的电话

  ……

  项目滚滚而出,我发现写得愈多,愈是身心俱疲。当每一项未了事宜跳入脑海时,一想到一定得做时,就更加的泄气。

  半小时后,那些没有完成的事情写了满满两张纸。究主回到房间里,我就把纸张交给他,感觉不只是羞耻而已。当彼得把自己的纸交给究主时,我看着他的脸大吃了一惊,因为彼得是难得脸红的。老师看过我们两人的项目,就把纸交还给我们。

  这是个很好的开始,等你们回家之后,就可以完成它们。

  你是说我还遗漏了什么吗?我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只不过抓到表皮而已,所有的项目都必须照料好,可是你们还没有触及真正重要的东西。

  例如什么重要的玩意儿?

  你是否曾经自问为什么每件事都要拖到最后一秒?

  有啊,彼得找碴似的回答,因为这些事都很烦人。

  那么,为什么要在生命中拥有这些事呢?

  老兄,祸事临门——你能怎么办?

  又是一个不负责任说法的良好例子,多谢了,彼得。

  听好,彼得坚持道,我并没有去创造贷款、账单或工作。这些事是生命中的事实——如果我要活在这个世上,我必须付出代价。那并不表示我得欣然接受,对不对?

  好,究主表示同意,这是真正的叛逆者所说的话,因此你拖延负债以报复这社会体制。现在,假定拖延是有更深入的原因,拖延能让你不必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每件事,在我们生命中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都绝对有它的目的。作为人类,我们全都是被目的所推动。问题在于,是谁的目的——是小我的,还是我们自身的另外一个部分的?你的耽搁——再加上所有画上星号的这些事,已经成为你们俩共同的生活方式——因为拖延可以让你们去做某些事,或是让你们不必去做某些事,甚至两者皆是。你们拖延事情,这样你们就可以指控社会,所以你们不用做的事就是……”

  其他任何的事。我迸出来。

  例如什么?老师鼓励我说。

  任何事,例如,有人找我,因为我有这么多事要做,我就可以推辞说没时间谈话或碰面。

  对,彼得也加入了,或是有人需要我帮忙,而我却不想做任何事。突然间我就有好多事情需要处理。

  还有什么?究主问。我们想了好几个答案,有些是相当惊人的重点,例如,故意拖延大事不办,所以就更有理由不去把次要的事解决掉。

  很好!究主恭喜我们,现在你们是否在所有的理由中找到了共同的关键了?

  有,我们全是懒骨头。彼得说。

  即使是懒惰也是有目的的,它让你觉得你能控制自己的生活——同时让你不必承诺投入。

  啊!彼得呻吟着捧住自己的胃抗议,他提到了承诺

  我指的并不是每天的活动及义务,我说的是对自己的缺乏承诺。只要你脑中塞满了被你所耽搁的事情,你就不用去思考自己。在你们生命之中,你们何时把自己当做第一优先过?

  你是什么意思?我一向都把自己当做第一位。彼得很自傲地说。

  真的吗?究主表示怀疑,好,我要你们再列一张表出来——写出自己所有的优先事项,再根据重要性加以编号。

  什么,你是指我们的责任与目标等吗?彼得问。我注意到他无意识地举手,好像小学生一样。

  任何活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目标或追求。慢慢来,无论想到什么,就把它们写下来。一说完,他就走出房间,丢下我们去做功课。

 

我到底为谁而活

这一次,我的项目没有流畅快速地出来。要鉴别每一个项目是否优先,需要相当的挣扎。过一阵子之后,我勉强填了半页。我列出了自己的工作、阅读、运动、夜校两个晚上的心理学课程、家务、可能时去见见女儿、朋友、维持我的工作及生活空间的秩序。看着这张清单,我了解到,很多项目也都出现在我的未了事宜之中,而且大部分旁边都有星号。我先写完之后,就去看彼得的,他刚刚写完比我稍短的单子,上面写着:

  喝酒 * 2

   飘飘欲仙 * 3

   吹牛 * 2b

  做爱 * 1

   工作——赚很多钱 * 4

  跟陌生人聊天 * 5

   做爱 * 6

  你把做爱写了两遍。我提醒他。

  我喜欢做爱。他说。然后迅速地看过我的项目后说道,你忘记编号了。我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编好最后一号时,究主走了进来。迅速地看过我们的记录。

  很好,他说,看来我们有很多工作要做。

  你是什么意思?彼得挑战地问,我认为由这张单子看来,我做得很好。

  嗯,老师平静地看看他,然后再看我,你们两人的单子是一个铜板的两面。甘乃迪,你的读起来像是个充满牺牲的悲剧故事,以及没有获得感激的劳动。你究竟以什么为生?

  我是个咨商师——私人经营的那种,我处理个人及人际关系的问题。

  你有没有留时间给自己?看看这张清单,我感觉你一直忙着解决别人的问题,以至于忘了自己。这张单子充满了牺牲。你有没有花很多时间在担忧上?有吗?

  你指的是什么?

  担忧别人的感觉,担心自己是否做了一些取悦别人的事,担心自己是否为了别人而做得很好,顾虑别人对你的看法,你的穿着,你的外表,你的朋友是否仍然喜欢你……如果他们见到真正的你时,是否仍会喜欢你,等等。可是你很少为自己着想。除了去看你的女儿,我没见到你为自己做任何事。

  锻炼及阅读呢?还有花时间与朋友相处呢?我争辩,心想他怎么会由几行字当中看出那么多,那些都是我为自己做的呀。

  别误会,我不是批判你的这些活动。如果我说错了,请纠正我:当你在锻炼时,你是否其实心不在焉?当你跟朋友在一起时,有多少时间是能够满足你个人的,还是只是在一起吹牛,为了刺激你的活力?大部分的项目是否只是用来打发日子,然而真正的你仍被锁在修道院里,即使是去看你的小女儿——我知道你是很珍惜去看她的机会的,可是我打赌在你去见她的一个星期以前,就开始与你前妻交战。你是否看得出来,自己总是觉得,一定要拼命做苦工才能赢得在这里的地位?

  嘿!彼得叫着,他一定偷看过你的信——他把你的一辈子看得一清二楚。我没有回答,静静地坐着,只是脸上泛着阵阵红潮。

  事实上,彼得,你跟甘乃迪做的是一样的事,只是方法相反。甘乃迪活得好像一个和尚,你则是完全地放纵。你纵容自己吸毒、滥交,只为了掩饰你不愿意从生命中接受任何事物。

  做爱与喝酒有什么不对?彼得已经准备好争辩了,人的本能就是喜欢麻醉与恋爱——都是那些狗屁思想在谴责这些自然的事物,而企图控制人的灵魂。

  这些事并没有什么不对,所有的放纵只是一种习惯,试图保持生活的平稳。不但如此,放纵是一种你觉得自己为这个世界牺牲而采取的反应措施。

  我不为任何人牺牲的。彼得骄傲地宣布。

  我不是要故意令你泄气。究主老师平静地说,但凡是没有按照自己认为最真实的事物而生活,没有按照自己最高的潜力而生活,或是没有学习去这样生活的人,都是在做没有意义的牺牲。你是个有伟大愿景的人,彼得,可是你没有活出来。当他讲话时,我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对他的随意评论作自我辩护。他有一些特质使得我们很容易接受,他的话中似乎没有任何谴责的成分。

  信不信由你,这完全取决于你如何看待这个世界。你们俩在内心深处都自觉是个受害者;就好像你们被抛弃到这个充满敌意的世界上,只好不停地自我防卫。

  嗯,我所有过往的经验告诉我,你对我们情境的评估是相当公正的。彼得说。

  透过这样看待世界,你们自然发展出一套处理自己情绪的方式。甘乃迪的一生好像是充满歉意地出生在这里,拼命工作,试图取悦别人,好证明自己是有用的;而彼得你则采用狗咬狗的模式,给自己很大的空间,纵容自己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我行我素,向每一个人挑战,看谁敢来证明他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权利。可是,你们俩都没有做自己真正要做的,或是活出自己真?想要的生活。

 

自己永远是第一优先

我所说的是,你们的活动、习惯及模式都反映出你们对外在世界的忠心,而同时,内心世界的你正在挨饿。你们俩都受到外在环境的制约和影响。你们看着这个世界,然后说:世界就是如此,因此我只能这样对待它。然而根据战士的原则之一,并不是世界在影响你,你自己才是起因。甘乃迪,根据你尽力去取悦这个世界的事实,你就会继续把这个世界看成是匮乏和不变的,因此是你自己的态度,创造了你所看到的世界。

  而你,彼得,你的态度就是:什么能到手就去掠夺什么,并且同时生每一个人的气,从而把这个世界变成个残酷的竞技场。然而这只会使你牺牲掉你内在那个真正伟大而又有天赋的巨人。

  老天!彼得看着我,这个人好像猎豹——看起来我们两人的邮箱都被他看过。我无助地耸耸肩膀,究主又继续说:

  你们所缺少的是战士的决心,真正的战士明白自己才是第一优先,真正的战士不会将自己列在世界后面而被摆在第二位;他们下定决心,既不牺牲也不纵容,他们将世界看做是自己的态度及观点所造成的结果。当你开始做一名战士时,你将会更加明白,你所见到的世界,全是你所选择看到的。

  战士绝对不允许任何层次的耽搁,战士面对真理勇往直前,在他的觉知中,不会留下任何没有完成的事情。看看你们的未了事项。你们甚至还没有触及到过往的人际关系上的未了事宜,或是自己的家庭事件中潜藏的内疚自责。你们不但不去处理,反而企图忘记它们的存在,或是通过做苦工及牺牲来补偿自己的罪恶感,而不肯直接面对未了事项。你们把自己迷失在洗牌的过程中,等到该摊牌的时候,甚至没有牌可玩,你们甚至没有加入这场牌局。

  哇!彼得叫道,真的很吃惊,真希望我能明白你所说的一半内容。听起来蛮有道理的,可我还是不太懂。我的过去都已过去,不用再花时间思考,因为都已结束了。当然,有很多事是我不希望发生的,可是我并不认为它们是未了事宜。它们都已经结束了。

  并不是说你不再思考它们,或是想到时不再有很多感觉,就意味着它们不再影响你的生活了。我花了很多时间整理潜意识中的档案——我的以及别人的——我发现有一些事会不断地跳出来:就潜意识而言,凡是过往所不曾解决的,都仍然会暗潮汹涌,直接影响到你今天的生活。他停下来看着我们俩。然后他说,你们不相信我,是吧?不用担心——只要继续待着。我们才刚开始呢,之后会愈来愈热闹的!这就该谈到我的收费问题。

学费是一万六千美元

  嗬!我呻吟,然后才礼貌性地回过神来,请再说一次。

  如果你们想上这个课程,费用是一万六千美元:授课期间至少要八个月,并依照我的判断而延长。

  老天,我说,我不知道这一点儿。我以为……我是说,我真的不了解要收费,我很抱歉。

  你是说,你以为这一切全是免费的?

  不是,我没有想过收费的事,我以为只是自由乐捐,或是类似——就是灵性一类的……”

  灵性?谁说这是跟灵性有关的?

  那么你把它叫做什么?形而上学还是新时代,或是别的什么呢?

  我不知道。究主天真地回答,我从来没有想到要取个名字。我甚至不知道是什么。

  狗屎!彼得说,我从来没听说唐旺向他的学生收费的。你有这么大的房子和财产,你要收学费做什么?我为我朋友的直率及鲁莽感到难为情,可是这却没吓到究主,他看来似乎反而很愉快。

  收费是为了……”他解释道,维持这么大的房子。可是我怎么花钱又关你们什么事呢?也许我全都捐给德蕾莎修女,或是塞在我的床垫下面。如果你不想付我那么多钱,我完全谅解。祝福你们活得更好,而且我真的很高兴碰见你们——你们是很棒的学生。可是想想看:如果你们真的来上课,却完全料想不到会学些什么,这将是你纯粹为自己而做的少数几件事之一,没有別的原因,只因为你的内心要你这么做。没有更多的解释,也没有保证。只因为你内在有某种声音在指引你,就好像它指引你找到那茅屋一般。如果这同样的声音指引你上课,就上课。如果它叫你去别处,你当然也可以听从它。如果你不能相信自己内在的声音,那么你还能相信什么呢?

  我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彼得抗议。

  事实上,我也不曾听过。我附议。

  好,那么,我想我是错了,究主很高兴地宣布,下次上课是星期六上午十点,如果你们要来,先带两千元的头款,如果不来,我就祝你们生活愉快!可是请至少记得,战士的决心:把自己当做生命中的第一优先,并且愿意去接受生命所提供的一切。

我整夜不安地辗转,在逻辑的推?及情绪的迷惑中挣扎,因此第二天真是垂头丧气。我心不在焉地处理我的案主的问题,几乎没有听进去案主一半的陈述,收他们费用我感到颇为内疚。偶尔我的秘书会很痛苦地指出我一些严重的疏漏,却受到我猛烈的反击。事后,我几乎无法相信自己会那样做。下班前的两小时,我躲在自己的办公室中混时间,被内疚及羞耻感折磨着,以至于没办法出去面对她,甚至忍着膀胱的胀痛也不肯出去。我甚至狂想她会暴怒辞职而去,好让我永远不必再去面对她。

 

你真的还要去吗

乍看之下,彼得似乎也不甚好过。那天晚上当我在酒馆碰见彼得时,他似乎已经烂醉如泥了。当我仔细一看,他的眼神泄露出他又是一夜狂欢。我问他:你还好吧?

  ——你呢?

  糟透了。

  那么,一切都很正常。

  对,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把我打入地狱了。彼得的口音并不含混,虽然他在麻痹之中,他的态度也不至于不协调,甘乃迪,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我非幻想美女不可,或是必须盯着她们看,一天中九成的时间要这样做,而且我也会梦见她们。除了赚钱、喝酒之外,性是我生命中最热衷的。

  这算是新闻吗?我问他。

  昨晚那个人把我的整个生命撕裂了,就好像这些全是垃圾一般。我生命中所重视的——他却说得像是一堆粪。

  你当时好像被他震慑住了,老兄。你居然没有反驳——不像你平常的行为习惯。

  我忙着欣赏他流畅的说辞,所以没想到他是在取笑我。我的朋友承认。

  对,我本来都很好,一直到他说起收费的事。见鬼,念大学一整年也不要那么多钱。而且看起来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美妙课程。我知道我这一生是搞砸了,换个灯泡、洗个碗怎么可能就改善一切呢?交一万六千元只为了学今日事,今日毕吗?下一课上什么?——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吗?

  星期六就知道了,去不去?

  什么?我惊叫,你不会想再去吧,你会吗?

  当然想去——你不想吗?

  交一万六千元?门儿都没有!你为什么要回去?又不是要去学什么巫术,或是进入改变意识的状态。去上这个课就好像去上八个月的主日学一样!看在耶稣的分上!

  那人告诉了我,我这一生的真相。从没有任何毒品或是酒精、女人曾经为我做到这件事。我没办法解释给你听,可是你看!我们都三十岁了,我们都听过很多悲惨的事情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而且听起来都十分离谱。如果我们真的遇见了一位法师,或是某类的大师,不是很棒吗?我们可以用魔法创造不同的人生。想到、说到这些事真是棒极了,可是……”他停下来搜索适当的用词,我则被他的热衷程度给吓住了,如果他不是彼得,我真会发誓那个表情是很认真的。“……可是那种事从不曾发生在我们身上,现在我连那些书上所说的是否真实,都无法确定了。即使书上是真的——那又怎么样?我只知道,长久以来,我们一直在讨论,希望那种事会发生在我们身上,然而我的生命正在消逝,正如我对性的说法一样,我时时刻刻都想到性,可是几乎只限于空想而已。生命正在运作着,然而我却总是心不在焉。也许究主这家伙并不是唐旺或是雷霆,他也许会无聊得像地狱一般。然而老实说,老兄,我的生活本来就无聊得有如地狱一般,这就是为什么我拼着老命想要达到别的境界。

  派对先生终于洗手不干了!我惊叹着。

  也不见得。彼得解释着,除非我得到更好的东西,否则我是不会放弃美酒、毒品与女人的。可是,我愿意在究主身上全力一试。

  好哇,钱呢?我逼问道,一万六千美元是个大数目。

  我花在吸毒上的钱早就超过这个数目了。或是请女人喝酒。彼得充满哲理地回答,正如究主所说的我们究竟给了自己多少?如果我们不能享受自已所赚来的钱,还拼老命赚钱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顽固地反对,我就是认定这种事情不应该收费。太不……灵性了。而且他又不保证我们会很享受这个课程,甚至不保证我们是否会学到些什么。

  啊,我没办法解释,可是我内心有种去追寻的渴望。我不知道这是否就是他所说的真心的声音,或是我对自己的生活已经无法忍受了,可是我感觉我最近会常常和究主碰头,你可能也会。

  你知道我搞不懂什么吗,彼得?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去荒郊茅屋寻访,你把我贬成完全的疯狂。现在我真的认为很疯狂,你却变成伟大的追求者。为什么我们的角色总是颠来倒去,为什么我们的观点永远不一致?

  因为你的看法永远都是错的。他解释,只要不再铁公鸡,放松你犹太人的钱包,承认你想再见他就好了。

  这可不一定,我坚持,不仅是价格——也是原则问题。灵性成长居然要收费,实在太……我不知道,太……肮脏了。

  对,用五元来支持你的原则,彼得建议,这样我们就有钱再喝一轮儿了。

 

害怕面对自己的需要

回家的路上我有些头昏脑涨,而且十分抑郁。对我而言,这种情况并不罕见,因为抑郁是我生命中的家常便饭之一。它有如一位与我相交很久的老友,我几乎已经无法想象没有抑郁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了。可是这一次,还加上一层失落感,好像我已经走到路的尽头,下一步就会坠入万丈深渊一般。我在寻找一些能满足我内在需要的事物,可是又害怕看到自己的需要是什么。每当需要抬起它丑陋的头时,我的生命就随着马桶一泻千里。我会失去女友、太太,糟蹋掉一个个重要的机会,或是逼迫自己作出某种愚蠢的行为,让自己窘迫不堪。每当我感觉需要时,我会无所不用其极。例如:缠着别人不放,直到他们把我踢开为止;或是卑躬屈膝地谄媚,使得任何人都不忍心拒绝我。有时候,为了让女人不离开我,我甚至可以假装爱慕地舔她的脚趾,并且毫不羞耻地骗她说自己是如何深爱着她,以至于多年之后回想起这件事时,仍然会恶心不已。这些都深深地根植在过去中!使得我对天发誓,再也不要去感受那种恶心的力量。

  所以,我卡在这里,卡在左右两难之中。如果我回头去找究主,他可能会让我泄底,让我去看自己难以曝光的层面——当然更是不允许别人知道的层面。可是如果我不回去,我只能期望日子仍然活在老套里,也许我天生如此,也许是我的原生家庭造成的,然而我一辈子都被驱使着去寻找一些东西。通过我所有的旅行及冒险,我总是若有所失。这份失望总是引领我进入更深的抑郁中,现在抑郁已经变成我经常的伴侣。我的内心有某处告诉我,究主是我唯一的选择。

  当想到究主的一刹那,我的世界似乎在眼前分裂为二,是感觉大过视觉的现象。在那半秒钟之间,我看到物质的实相分裂为二;当裂缝加宽时,我瞥见了超越自己一向所认为的真实世界的一种境界:令人惧怕的纯然的空无;我感觉自己落入那个空无之中,而又从空无中出离,这两者是同时发生的。我的头天旋地转,心跳有如急鼓,我觉得自己很快就要死了或是疯了。就像一场梦魇,在其中你完全失去控制,只剩下全然的无助。可是异象来得急、去得也快。两个世界的墙又碰撞在一起接合起来,不留一丝痕迹。我发现自己站在街上抱着头发抖。

  接着我听到了一个声音:无论你到天涯海角,我都会与你同行。你可以选择在俗世中做一名受害者,或是选择你真正的老家——实相的世界。

  可是我以为除了这俗世之外,并没有更超越的世界。

  你还没有准备好去看,声音说,你现在所认为的死亡与疯狂将你捆绑在这里,你没有用真心去看。我正在给你选择:选择你的真心或是自我的渺小。无论你选择哪条路,我都会陪伴着你,可是只有其中一条你才能陪伴着我,请明智地选择。

  那你刚才究竟做了什么?

  你说想要见大师的啊。声音笑着说,我注意到自己离开原来的地方有两条街远。最令我讶异的,倒不是世界的崩溃瓦解,或是它背后的空无,也不是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声音,而是在催促我选择时,升起一种纯粹给我的慈悲、深度关心的美妙感受。我的双眼中满溢着泪水,我明白自己并没有付出任何代价来换得这一切。通常为了得到一丝丝的热情,我都必须费力去争取。但是我没有办法想象可以用任何东西来换取这种感觉。怎么会有人如此爱我?为什么要爱我?

  我感觉到有两条小溪在面颊奔流,混杂着感激与难以言喻的哀伤,眼泪滚滚而下。我不记得是如何走回家的,可是举目所见的东西都是崭新而清新的,即使是街头散置的垃圾也看来美妙无比。好吧!我静静地对夜空说,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好损失的。

  处理我的耽搁表,比想象中艰难得多,我搞到很晚才发现忘了请教究主,自己究竟还漏列了多少耽搁事项。因此当我看到自己的单子时,我马上就想到要去做别的事。反正要到星期六早上才交差嘛,而现在已经很晚了,也许我应该先和究主谈过,先把表补齐了再开始做。我愈这么想,就愈想马上去睡觉,于是就把纸笔放下,走向卧室。当我企图打开走廊灯的开关时,一片黑暗在对我作无言的指责,下定了决心,我走进厨房,从比较不需用灯光的地方退了一个灯泡。光照亮了走廊,给了我些许鼓舞——让我有足够的能量,至少能把椅子放回原处,而不是又把椅子丢在走廊好多天,那是我的毛病。

  当我走进厨房,堆积如山的碗碟在水槽中召唤着我:甘乃迪,这就是你的生命。我觉察到自己非常疲累,不是因为深夜太晚,而是来自于觉知到自己总是被生活所负累。我注视着碟子,在心头回想自己所耽搁的事项,单子上的项目全是更多的苦工,对我丝毫无益。我的日子充满了义务和责任,所以回到家时,我只想休息而已。也许坐在电视机前几个小时,变成个植物人,或是跑到酒馆去灌几杯?酒,打一场台球。只要想到要付一堆账单,或是回几通电话,就会耗光了我仅剩的精力。光是看着那一堆碗碟,就让我感到非常疲累。如果真如究主所说的,这只是冰山的一角,我一想到在这表面下所隐藏的各种耽搁事项,正等待全力对我反扑时,就令我不寒而栗。

  带着坚定的决心,我蹒跚地步入大堆脏碗盘的战场,一直清理到所有的刀叉瓢盆都被烘干收好,接着又跑到书桌旁把所有的账单都付清,把要还给图书馆的书都堆在前门口,好提醒自己第二天出门时要送回图书馆。又打了电话给牙医师的电话答录机,预约好看牙齿的时间。然后我再看看尚未完成的事项……究主说,我才只不过是搔到表层的皮毛而已。看看自己的优先事项,只给我一种模糊的倦怠感,也搞不清楚究主究竟期望些什么。好吧,星期六早上到他家去,承认自己的无知吧!我耸耸肩就上床睡了,感受到内心有一份轻松愉快的感受,而不是平常伴随着我的沉重感。

  那晚我所思考的最后一件事,是一个故事中的片段,我不记得在哪里看到的:

  他召唤他们,他们很害怕地逃开。他又再度召唤他们,可是他们躲了起来。他又继续召唤,可是他们继续躲藏,在害怕中发抖。他又召唤……少数几个人迎向他……他把他们从悬崖边推落……于是他们开始飞翔。


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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