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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不可思议了!」柏卡西医师以其惯有的柔和声调重复道:「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见过许多人去世,但没有像这样子的。」他指的是我的阿姨,也是我的养母拉咪黛维。 确是如此,母亲生病和去世的过程真是不可思议。 在她七十五岁那年,大约过世前十五天左右,她和伊莱琦黛维(即葛印卡老师夫人)闲聊的时候,提到下腹部已经疼痛了好几个月。 虽然她可以忍受,并且保持平等心,但偶然间提起这回事。我立刻打电话给我们的家庭医师,也是我的至交柏卡西医师。 事实上,柏卡西医师早已俨然是家中的一分子了。 他替母亲做了检查,然后将我拉到一旁说:「很有可能是肝癌。从症状看来,这样的诊断应该是没错,只是如果真的是肝癌,那种痛苦是难以忍受的,病人会难过得哀号痛哭。没有人可以默默忍受这种癌症的痛苦好几个月,却不告诉别人。但是你母亲看起来这么平静,我想我得进一步检查看看。」两天之后,柏卡西医师和仰光的名医明贤上校一起来为母亲检查。 检查以后,明贤医师也说:「照情况来看是癌症末期,但是病人这么平静,一点也不痛苦的样子,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她得的是癌症。我们得再做进一步的检验才能判断。」他们离开之后,伊莱琦黛维问母亲:「那种疼痛是什么感觉?」母亲的回答出乎大家意料之外:「比女人生产的剧痛还要厉害得多。但是哭又有什么用呢?我用平等心来观察我身上的疼痛。想想,乌巴庆老师不就是这样教我们的吗?」母亲是一位了不起的内观禅修者。 在我的恩师乌巴庆老师的静坐中心,每个月只举办一次十日课程,从每月的第一个星期五开始。 母亲大约六、七年前开始接触内观,自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没有错过任何一次的课程。 最近她参加了一个特别的三十日课程,平等心得到高度的发展,以致于能够不为病痛所苦。经过许多检验之后,两位医师都确定是癌症,而且已经是末期了。 他们认为母亲已去日无多,任何的治疗不仅无效,只会徒增痛苦。 不过,他们继续为母亲做癌症末期的安宁疗护。母亲过世当天的凌晨三点钟,她觉得自己的时候快到了,就请护士帮忙通知她的孩子。 大家全都聚集到她的房间,我立刻打电话给柏卡西医师,他还未就寝,因为两个钟头前他才出诊去看一个临终的病人。 虽然如此,他还是立刻赶来我家。 我也打电话给乌巴庆老师,非常感恩的是,老师和萨雅玛师母也赶到了我家。柏卡西医师检查了一下,但已测不到母亲的脉搏。 母亲只剩下最后几分钟了。 就在她去世之前,她说:「我想坐起来。」柏卡西医师阻止她,并说:「最好是躺着。如果坐起来,疼痛会加剧。」但是母亲坚持。 我心想这是母亲最后的心愿,于是就扶着她,让她可以如愿坐起身。 出乎大家意料之外,母亲竟然勉强盘起腿开始静坐! 法的力量真是伟大!前一刻母亲的脉搏已经微弱到测不出来,而这一刻她却盘腿静坐起来! 为了加强她禅修的决心,我用缅甸话对她说:「Taima,anaissa,anaissa–姨妈,无常,无常。」她举起右手,摸着头顶说道:「是啊!儿子!无常,无常! 」然后她缓缓把手放下,看看我,看看柏卡西医师,看看乌巴庆老师和师母,向上凝望,寂然而逝。这样一幕逝世的景象震撼了柏卡西医师。 当时大约是凌晨四点二十分。 根据印度传统,我们将母亲的遗体从床上移至地板上。 我们必须等其他人都到齐之后,才能开始举行葬礼。 住在仰光的亲戚,还有其他乡亲,大约可在八点半以前到达。 这期间,柏卡西医师和我们一起待在旁边的一间静坐室,大家不停地谈论著这不寻常的过程。我们准备前往火葬场时已经接近八点半了。 遗体需要先沐浴、换上新的衣服,才能放到棺架上。 伊莱琦黛维到母亲的房间为她沐浴更衣,但却立刻回来,并且说了令众人大吃一惊的话:母亲还活着! 柏卡西医师说:「这怎么可能呢?」伊莱琦黛维解释道,母亲的身体依旧柔软温暖,完全不像已经过世了。大家跟着柏卡西医师回到母亲的房间。 他仔细地检查了母亲的身体,并说母亲是已经过世了,但是她整个身体依旧温暖。 她的脸色极为平静安祥,散发出神圣的光辉,看来就像是熟睡一般。 而柏卡西医师就是在这个时候发出赞叹之语:「太不可思议了!」虽然毫无疑问地母亲已经去世了,但是这奇特的现象该如何解释呢? 我也无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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